14年前,冷寶貝和暖寶貝加入了我們家。當時正愁鼠患,朋友建議養貓,於是領養了牠們。我們一家成立了「消鼠」陣營,結果牠們沒有抓過老鼠,倒是用「貓味」成功地達成任務。
由於不是自小養起,更沒機會見到貓父貓母遺傳了多少性格給牠們。兩姊妹時而和平共處,時而爭競打鬥,在貓國的默契下,決定了我是暖寶貝的主人、老公是冷寶貝的主子。又或倒過來說,我是暖寶貝的奴隸、老公是冷寶貝的附庸。貓和狗的差異在此,養貓養狗者心知肚明,不多贅述。
姊妹倆的第一張床鋪,是教會裡有愛心的哥哥送來的「被窩山洞」,既可隱密自處,又可望外偵查。牠們的個性迥異,如名所示,冷寶貝個性冷漠、與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;暖寶貝嬌嗲熱情、非達到目的不肯罷休。
冷寶貝雖高傲,卻像電影明星一樣,越高傲票房就越高、酬庸更多。冷寶貝如張曼玉、林青霞一樣,具特殊美貌——有玳瑁色的陰陽臉、左右臉龐剛好對稱,是稀世珍寶。如果我懂得為牠「摘金」,牠足以做童星或廣告明星。只是我對做「星媽」這一行很陌生,寧願傳揚耶穌的愛,讓祂的愛化解一切仇恨。
我曾見到貓食公司和寵物店,用類似冷寶貝的外型做廣告。這種陰陽臉的貓,少之又少,而冷冷的臉兩側剛好對稱,更屬稀奇。有一次在動物診所裡,一位黑人婦女見到冷冷,對我說,「你願意讓這隻貓給我嗎?」我笑着回應,答案在我的沈默裡。
冷寶貝對人不信任,可能其成長體驗不太正面。我常對牠說:「你長得很特別,所以不是很多人了解你。」我們經常想改變牠對世界的看法,想去抱牠,似乎沒有太大成效。只有順着牠習慣的方式來愛——遠距離關心,放了禮物和食品後,讓牠獨自去享受。暖暖正相反,可以被抱,贏得許多人的愛。我常想,同樣的成長背景,卻有不同的性格塑造,創造萬物的上主實在奇妙。多彩多變的個體,各有不同的感知和故事。
今年4月11日我起床時,驚見冷寶貝就在離我睡房幾步路的地毯上「長眠」了。牠的四腳僵硬側躺,我當時沒有會意過來,以為獨特的牠,以無獨僅有的睡姿躺下。叫了牠幾次沒有回音後,我這才驚醒,牠已經走了!牠是準備來和我說再見嗎?而我卻跟着生物時鐘打卡,下班休息了,錯過了與牠親吻互道珍重。
我心不捨,抱着牠痛哭流涕。這時,暖暖聽到便走過來,可能貓有第六感,還沒走近,就急忙跳開,知道冷冷不在了。我們通知兒子,他只能下班後來探望,我們便決定不送到動物醫院火化冷冷,在後院三顆松樹下的角落處安葬牠。
那時我們才明白,四月的土地已經融化,天正下着毛毛細雨,土地潮濕易挖掘。原來上帝已預備了最好的時刻。我們做了一個小小儀式,也錄影留念,又用兩根樹枝做十字架,安置在墳上。
憂傷了一個星期,收到教會兩位80多歲老姊妹寄來的問候卡,心裡仍有絲絲愁緒。某天傍晚,讀《聖經》時,主耶穌對我說:「我已經選了最好的時間將冷冷接走了。打起精神來吧,我還有工作給你。」很奇妙地,肩膀憂愁的擔子就完全鬆解了。「神說,我使你的肩得脫重擔」(《詩篇》八十一篇6節)這經文正適合我。
兩個月後,花開怒放的時節,我們種植了一株紅玫瑰小樹,在冷冷的墳上。隔壁小女孩聽說了天真地問:「將來你們要為暖暖種什麼顏色的玫瑰?」我說:「白色吧。」「我也喜歡白色。」她回應說。
紅玫瑰代表熱情與愛,這是我們想給冷寶貝的;白色玫瑰代表高貴,這是暖寶貝需要學習的(對人和貓的尊重)。之後,先生特意用冷冷的輪廓,雕刻了一個木塊,慶賀牠給了我們美麗的14個寒暑。
紅玫瑰樹下念冷冷|清照By accepting you will be accessing a service provided by a third-party external to https://www.cchc-herald.org/